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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五二年生於日本千葉縣。慶應大學經濟系畢業後,赴阿拉斯加大學野生動物管理學系留學。一九八六年榮獲第三屆平凡社動物攝影獎,一九九○年獲第十五屆木村伊兵衛獎,一九九九年獲日本攝影協會追贈特別獎。作者十九歲時,在舊書店中發現一本《Alaska》攝影集,觸發了他未來二十年的阿拉斯加攝影之旅,直至離世而去的那一刻。作者從二十四歲就讀阿拉斯加大學開始,即移居安克拉治超過二十年,長期穿梭在山脈、冰河、森林、凍原之間,拍攝大量自然生態作品,極光、山脈、冰河、凍原、花草、鯨、棕熊、北極熊、麋鹿、馴鹿、海豹等,都是他擅長的題材。其中尤以動物攝影聞名自然攝影界,多幅作品獲得阿拉斯加政府與博物館永久收藏陳列。星野道夫不僅是舉世聞名的自然攝影師,他純淨而洗鍊的文字,也讓他成為最受歡迎的旅遊文學作家之一。除了拍攝、記錄阿拉斯加之外,星野道夫還經常舉辦生態演講,每年夏天都帶領來自日本的小學生,在阿拉斯加大地和海洋上,實地體驗自然生生不息的魅力。一九九六年八月,作者參與日本電視節目拍攝棕熊計畫,於勘察加半島出外景,卻在八日清晨於戶外遭棕熊襲擊,不幸罹難,震驚全日本。遺作展吸引上百萬日本人排隊觀看,紀念這位日本國寶級攝影師。 有一些人,除非你從未遇見,一旦你與他邂逅,總會有些東西被改變。或許是看世界的眼光,或許是觀照自己的方式。日本極地攝影大師星野道夫,對我而言,就是這樣的一個人。 因為他,我開始真心羨慕起日本人,因為他們心目中的阿拉斯加,是星野道夫描繪出來的,與我心中荒涼冷冽的極地迥然不同的世界。那是一個在凍土中發現燦爛生命、在絕對的沈寂中聽見微聲、從風吹肌膚的感覺得知群鹿將至、人情敦厚到足以改變風景樣貌的大地。 每次拿起《在漫長的旅途中》,想到糜鹿的照片是在杳無人煙的凍土上等待一整個月後,用興奮顫抖的手指按下的,就無法遏止自己一再的凝視。看著一段段平易溫柔的文字,知道這是在廣褒寂靜大地上一席小小帳篷中,在永夜的唯一一盞小燈下,用藍色的鋼筆整整齊齊寫下的,就巴不得能更用心的去體會其中的深刻。 漫長尋覓的旅途不過,出版星野道夫,其實也是一段「漫長的旅途」。《我的野生動物朋友》登上排行榜首之後,我開始尋找另一個人與攝影的故事。法國的、美國的、日本的,《從空中看地球》《鳥類的遷徙》、岩和昭光的日本貓,都曾被列入清單,也都因為少了人的故事與雋永的文字而被割捨。直到在池袋的淳久堂書店翻到星野道夫的《Love Story》,才終於感覺漫長的尋覓似乎看見了曙光。但這曙光從2002年一直微照到2006年,其間經歷了無數次的版權交涉、拜訪出版社,以及沒來由的機緣,竟恰巧在星野道夫去世十年後開花結果。看著《在漫長的旅途中》北極熊相偎相依的封面,不禁相信許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安排。 天生的北方旅人好書背後一定有個偉大的靈魂,於星野道夫,那是個極度渴望自由、冒險與北國異鄉的靈魂。 1968年,星野十六歲,他血液中的流浪基因就已經沸然無法自遏。在那個出國旅遊極其罕見的時代,他說服了雙親,背著帳篷隻身跳上前往洛杉磯的移民船,在美國境內徒步旅行了三個月。到了十九歲,一本在舊書店看到的《Alaska》攝影集,就彷如來自極地的歸鄉呼喚,讓星野毫不猶豫的寫了一封信到某個阿拉斯加的愛斯基摩小村去,收信人只寫著村長。半年後,回信姍然而至。星野踏上生平第一次的阿拉斯加之旅。三個月後告別這片大地時,星野並未計畫重返,但生命中總有些意外,引導人走向命運的既定。好友突然遭山難去世,使星野傷心的體會到生命的短暫與無常,自此決定順著自己的本性而活。放棄企管,他開始拜動物攝影大師田中光常為師,然後赴阿拉斯加大學念動物管理學系。畢業後到1996年遭熊攻擊去世,他在阿拉斯加前後二十年,穿梭於山脈、冰河、森林、凍原之間,拍攝大量自然生態作品,其中尤以動物攝影聞名全球,獲獎無數,多幅作品獲得阿拉斯加政府與博物館永久收藏。星野著作頗豐,大多是死後由夫人整理出版的,而且深受日本人喜愛,幾乎每年都有新企畫登場,攝影展也幾乎月月不斷(可參閱星野道夫公式網站)。十年來,仍沒有任何攝影師能超越星野深植在日本人心目中「阿拉斯加代言人」的地位。 純樸真摯的豁達者我常在思索,究竟是什麼形成了星野道夫的魅力?是天生如孩子般純樸的性情?是北方無珢的大自然?是漫長孤寂等候中的沈澱?是血液中沸騰的對極北風景的熱情?甚或像偉大音樂家把美妙樂音都歸功於天成般,一切出自星野的景致與美文也只能謝天?或許是這一切的綜合吧。不過,星野還有兩個最讓我心動的特質,一是他的自然中永遠牽絆著美好的人情。儘管一年有大半以上的時間,隻身在極地逡巡,但他並不是孤高的流浪者,而是把人與自然融合為一、真摯純樸的豁達者。他在攝影圖文集《Love Story》寫到:「春到阿拉斯加,吹過山表的風如許溫柔。阿拉斯加持續不斷的吸引我,不單是因為大自然,主要還是生長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吧。到阿拉斯加的任何一個地方旅行,總會看到認真凝視自然、活出今天的人們。和各種不同的人邂逅,我始終是旅行者。」在他筆下與鏡頭之中,有許多對阿拉斯加開發有貢獻、對自然研究捨命不惜的友伴,老的少的男的女的,他知道他們的生命曲線,並且好像在相遇的那一刻起,就能推心置腹。這些生命與生命在廣褒的自然中碰觸的畫面,總是令我分外感動。 左右人生抉擇的風景另外一個,就是他對風景期許。在《極光的彼岸》一書中他曾說:「站在人生歧路上,一定有那種時候,不是人的話,而是曾幾何時看過的風景在激勵著我們的心。」他用生命拍下的照片,所想傳遞的,其實是這樣一種足以影響我們人生抉擇的風景。而邂逅星野道夫之後,我心中極地的風景,也真的變成了「那種與世無爭卻又充滿生機,無限延伸的空間」,是有足夠力量可以激勵我的。我也開始深信,當人更深入的接納自然,其實是在接納自己。 曾在心中無數次惋惜星野道夫的早逝,體會數百萬日本人前往觀賞他遺作展的心情。但當我看到他在「遙遠的蹄聲」中寫著:「哪天我死了,我也要回到最喜歡的地方。凍土帶的植物只靠些許的養分就可以在極北開出小花,每到春天就聽見馴鹿的蹄聲從遠方傳來……」,竟不禁覺得在阿拉斯加死於熊吻,或許正是老天為他選擇的最美歸宿。而我相信,星野道夫仍未停止在漫長的旅途中尋找自己的光芒,他,在極光下恆久活著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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